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革命时期旸山村二三事

1937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事变。打倒日帝国主义的哮声响彻全国,旸山小学也教唱抗日歌曲,如“义勇进行曲”、“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”、“抗敌歌”、“牺牲已到最后关头”、“枪口对外”、“打回老家去”、“打倒日本”等,每到晚上,全村的孩子们都成群结队唱起了这些歌曲。东区小学到旸山村演出话剧,韩师的师生也到旸山村宣传,还有许多潮州歌曲也被改为抗日内容演唱。“七七事变”后不久,旸山村驻有一连国军,配有一挺高射机关枪,不久这连驻军调走了。但汉奸通知日军,旸山有驻军。1938年夏,日军派了二架双翼俯冲式飞机在旸山村前虎山头投下二枚炸弹,炸死了在那里放牛的陈粗粮的母亲,吓疯了在那里守桃树的少年陈汉文。不久又有二架敌机在村后的七屏山投了四枚炸弹,这次没有伤亡。1938年6月21日,日军第一次占领南澳岛,该岛离旸山村直线距离只有21公里,夜里日舰上的探照灯照得很亮。日军的水上飞机常在旸山村飞过,这种飞机翼下抱着两个笨重的浮筒,飞得又低又慢,机罩中的驾驶员可以看见。

1939年6月21日,日寇从澄海外沙登陆,经欧汀占领潮安庵埠,另一路占领汕头市。日军占领庵埠后再由潮汕铁路护堤公路和韩江水路向潮州城进攻,潮州城距庵埠只有30公里,但沿途有国军阻击,到6月27日才进潮州城。当时日军兵力只有2000人,旸山距城区10公里,由于有韩江阻隔。1940年初冬的一天,天末亮,一小队日军攻击旸山村,村民四处逃走,日军见人就杀,打死了陈和尚、陈番瓜、和临产的英书嫂及其女儿四尸五命,陈壮金被打伤,肠子都流出来,竟奇迹地活了下来。据说日寇走近英书嫂时见她末死,再用刺刀刺死的,真是凶残至极。日军不久便占领了狮头山。一队日军沿着山脊向七屏山的大尖峰走去,被守婆姐岭的国军阻击才折回来。

旸山小学多年来是党掌握的一个阵地,这里聚集了一批爱国青年,有陈家富、陈一士(陈维松)、陈孝强、陈之雄,他们在这里任教,坚守岗位,既教好学生,又与当地群众建立好关系,与旸山村,旸山小学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庄明瑞、高修一也曾以教员身份在这里隐蔽。陈维扬因家乡沦陷,全家迁来旸山,算是半个旸山人,他经常到学校与老师、学生交往,教学生唱抗日歌曲,讲革命故事,对学生进行爱国教育。

陈之雄,东凤人。出身书香门第,学问功底好,抗战前就读金山中学,接受新思想教育;抗战开始,参加青抗会、“东凤播音工作团”宣传抗日。一贯来以教书为业,教学认真,教学效果好,在学生中享有较高威信,在旸山工作多年,培养学生一批又一批,桃李满旸山。

1942年夏,旸山小学毕业的陈作德、陈英才、陈作前、陈复流、陈若豪、陈复礼、陈作权七人考入当时搬到凤凰的省立金山中学。当时村里一下子有七人去读金中,是一轰动。旸山村到凤凰要走百里山路,当晚到上村过夜,次日才到凤凰墟赴考。

金山中学于潮安沦陷时(1939年暑假)停办,后经筹备,在停课了3个学期之后,于1941年春在凤凰哈溪墟复课,复课时招新生一个班,转学、复学二个班,总人数不过百人。金山中学历史悠久,富有革命传统,在潮汕地区享有祟高的地位和信誉。加上凤凰山土地革命时建立过苏维埃政权,分田地,群众觉悟较高。党组织有见于此,及时派遺一批党员学生,报考、转学、复学,入学占领学校阵地,也为后日在此重建革命根据地做准备。

1941年,陈维扬、许云勤转学到金山中学。复课后的金中聚集了一批沦陷(1939年)前入党的党员(1942年达15人之多)。1942年暑假,陈维扬告诉许云勤:旸山小学有七个学生考上金中初中。据陈之雄介绍和付托,这几个学生是在旸山小学较好的政治环境中培养出来的,他们中大多思想品质好,有进取心,好学有钻研精神,有培养前途。他们小的14岁,大的16岁,从小没离过父母,希望陈维扬、许云勤对他们生活上多加关照,学习上、思想上多加指引,和他们接力,继续加以培养。在两位同志的指引下看到一些进步书刊如:论持久战、大众哲学、苏联作家七人集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、新华日报等,讲八路军和皖南事变给同学听,组织同学参加歌咏团,唱进步歌曲……

许云勤家在沦陷区,回家必经旸山村,在陈作德处借宿,然后越过缓冲区。许云勤经旸山村时,到他们家做客,受到他们的热情接待。在同学配合下,做他们家人思想工作,经几年的交往,加深了了解,建立了友谊,有的同情革命以至支持革命(如陈流姐陈赛)、参加革命如陈作朝母,陈流哥哥陈真受,陈作德将其家开辟为新的转动点。

1944年10月周礼平在江东佘厝洲召开隐蔽在潮澄饶汕党的领导骨干会议,传达研究上级关于恢复党组织活动,全面开展游击战争的决定。

许云勤在秋坑小学不久,接到许拱明来信,说有“朋友” (暗指党组织)要介绍许云勤做别的工作,叫许云勤辞掉秋坑小学工作,到旸山陈作德家等“朋友”来联系。许云勤即到旸山陈作德家,不久,李习楷派李学义来带许云勤到“一老家”,要许云勤到凤凰赏春(茂林楼)觉民小学接替余昌辉的校长,许云勤立刻行动,到觉民小学上任。

许云勤到校不久,大约1945年3月,许拱明来找许云勤,他代表组织和许云勤谈话,传达上级恢复组织活动的决定,审查许云勤在停止活动期间的表现。许云勤按要求汇报三年来的情况,着重讲“勤交友”:三年来,许云勤交的朋友: 1942年来金中后有陈作德、陈复流、文行大、陈作权、陈若豪。1943年旸山小学又上来陈英名(陈北)、陈作朝。1944年来了陈历明、陈复道、陈天树。经过这几年的教育,都有一定进步,其中进步较快的有陈作德、陈作朝、陈复流,其他几人都有进步有培养前途。

许拱明听了许云勤的汇报后,代表组织宣布恢复许云勤的组织关系,并由他和许云勤单线联系,领导许云勤的工作。布置许云勤的任务:以金中校友身份,开展金中学生工作。1941年春,金中在哈溪墟复课,党先后派一批党员到学校读书或教书,到1942年暑假,党员人数最多达15人,停止活动期间没有调入,也没有发展,以后调离的调离,毕业的毕业,至1944年暑假已全部离校。1945年恢复组织活动时已是“空白点”。暂时未吸收党员,先在进步群众中建立外围组织“抗日游击小组”,“祖国抗日胜利同盟”,为发展党员做准备。许云勤从几年来的朋友中挑选、介绍许纬参加游击小组,陈作德、陈作朝、陈复流参加“祖国抗日胜利同盟”, 陈作德出任小组长,由许拱明审查批准。

从此,这批学生,先后参加革命团体、革命组织,在党的领导下,茁壮成长,成为革命队伍中的骨干,做出一定的成绩。其中突出的有:

陈作德,在旸山小学时是陈之雄的“得意门生”,聪明好学,有钻研精神,有正义感,不畏强暴,读中学时许云勤鼓励他学好数理化,发挥他的特长,1946年在金山中学(校舍暂借开元寺)时由许云勤介绍他入党,1947年上莲花山,第一武工队成立时,他是十八名战士之一。1948年春,他被派往八乡山学习制炸炮,后又学修械,是修械所所长,又是技师。解放后任军管会交通科长,对恢复交通、支援前线做出成绩,后来对水利、电力建设有所研究,有所贡献。

陈流,参加“祖国胜利同盟”后,积极参加各项活动,抗战胜利后,随金中回潮安城,继续在学生中开展工作。1947年末上山,先在第一武工队,不久调至新建的“四突”(活动于平原的“第四突击队”)。1948年,陈流被派往香港学习机要电台业务,回来后在地委电台工作,解放后一直在无线电部门服务。

陈英名(陈北),1948年上山,任四支医务处(后方医院)政治指导员。

陈作朝,潮安内坑村人,从小家贫,在村里受欺负,受压迫,有反抗精神,在凤凰参加“祖国胜利同盟”,日本投降后,随金中入城,1946年上半年,由许云勤介绍参加中国共产党,1948年上山,先后在连队、武工队工作,至解放前后,在饶平梅峰任区委书记,离休前,任珠海中级法院院长。

陈历明,1944年暑假旸山小学毕业后,考进金山中学,抗战胜利后,随金山中学入城。1948年,中共潮澄饶平原工委在重点中学试建新民主主义青年团。时任城工部长的许拱明到金中开展团的工作,1949年1月陈历明被吸收为第一批团员,并被选为支委。不久县工委号召青年学生上山参军。陈历明等积极宣传发动,组织同学参加。5月14日第一批学生上山,其中金中35人,由陈历明带领。陈历明上山后,编进文工队,任指导员。解放后到大学读书,毕业后从事文化工作,离休前任汕头市文化局长,对潮汕文化研究有所成就,著作甚丰。

1948年初,“独中”成立后,连续出击,先后袭击凤凰、店市、上中、仙洋等处,给敌人沉重打击,喻英奇恼羞成怒,急忙部署反扑,提出“围攻山地,扫荡平原”。对赤色乡村进行疯狂的围乡、捕、杀害,时黑烟滚滚,几乎所有新老据点都遭到破坏。“四突”难找栖身之地,寸步难行。陈作德家乡旸山村,群众基础较好,以前未住过队伍,未引敌人注意,因之也未受破坏。陈作德主动提出将其家开辟为新的转动点,接受队伍荫蔽、宿营。陈流哥哥陈真受,姐姐陈赛,由同情革命到支持革命。队伍的同志到来,陈真受负责布置营地,打探敌情、放哨、警戒,陈赛负责后勤工作。来往同志不论来多少人,不论寒暑,不论早晚,都给予周到服务。陈作德家成为可靠的转动点,一直坚持至全面解放。


注:本文根据《凤凰山革命根据地史料汇编》、《中共潮安党史大事记》等党史资料整理成篇。